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這幾天讀的是這本經典,宮布利希的「藝術的故事」,非常好看。任何寫過歷史類文章的人都知道,要將通史處理的清晰明瞭,需要有非常廣博的知識、以及過人的筆力、體力與耐力,如果還要娓娓道來、前後呼應、趣味橫生,那還得要有不倦的教學熱情、融會貫通的大師功力。如果是獨自一人,完成這跨幅洞穴壁畫、埃及羅馬建築、文藝復興繪畫與雕刻、再到今日的野獸印象立體超現實達達,以西方為主的藝術史通論,書名捨棄自以為是的偉大,卻謙虛而精準的將之命名為「藝術的故事」,這,只能說是大師中的大師的真大師了。

熟悉宮布利希的人,恐怕已經習慣這位大師的客氣。他的另一本世界性暢銷著作,講得是人類的文明史,通書讀來只能在平實的文字中不斷讚嘆作者知識的廣博與貫通。書名翻譯起來叫:「寫給年輕人的簡明世界史」,英文版則是:「關於世界的小歷史」(A Little History of the World),真是氣死人的謙虛。這種將知識已經轉成智慧的「神水」效應(不管是天山神水還是加持神水,外表總跟一般的自來水或礦泉水一樣無色無味),不賣弄不吹噓,有條不紊字字珠璣,我真是仰之彌高、佩服到極致。

如果我是一個小島上愛好文化的國王,我一定要求所有青年子女的家庭,都要買一本宮布利希的簡明世界史。任何有心學習藝術美學相關知識的人,都要研讀藝術的故事。我至少不會被歪國人罵我笨蛋。

回頭談藝術的故事。這不是一本新書。原文初版發行於1950年,至宮布利希過世前不斷增補修訂,發行到16版。繁體中文版部分,由雨云翻譯,第一次版應該是在1991年,1997年隨原文16版修訂重新發行。我三年前買的是2008年8月的四版。

我不是專業的藝術工作者,我的文藝喜好廣泛而欠缺科班訓練,但受過西方政治史與哲學史的基本教育。用吳爾芙的話來說,我只是「普通讀者」,所以我對本書的內容無法提出專業的見解。但純粹就一個普通讀者的閱讀經驗來說,三年前我買這本書,一直沒一氣呵成的從頭讀到完,而誤把此書當工具書,有需要或興趣時(通常是要去看展或讀到藝術家介紹時)才去段落性的翻閱。這並不是讀本書的好方法。

這本書值得從第一頁開始,一路往下讀。不要懼怕它的厚度。其實本書交錯著413張的彩圖,讀來一路總是嘖嘖稱奇。整本書就像宮布利希開講一樣,依時序為縱貫,以藝術家為橫貫,層次分明而又一以貫之的敘述、解讀、闡述。每個藝術家的主要觀念,都帶有作品圖相互觀照。有些還帶有細部圖,就像一個老師上課那樣子,把圖還zoom-in給你看。還有好幾幅的跨頁全圖。當行文談到與前所述內容有關的部分,非常貼心的再將前圖的頁次與圖次標出,讓你前後對照,頓時清晰明瞭、脈絡全通。

這真的是一本了不起的書,難怪從1950年面世以來,暢銷不輟。印刷精美,全版彩色。有興趣的朋友,可以先去借來讀讀,再考慮要不要買一本放在床頭或書櫃上,三不五時的翻讀--找個冬天悠靜的午後或夜晚,放個喜歡的音樂,來杯咖啡或茶,雙腳捲曲在暖被中,打開這本書,應是很棒的時光。(當然你要夏天開冷氣做同樣的事,也很不錯啦)

這本書有兩個小缺點。一個是勘誤未訂正處至少有20處以上。雖然瑕不掩瑜,但作為一本長銷、具保存價值的書來說,誤植錯字與編排疏失等小缺點,還是令人彆扭。其次是譯文的用詞與口氣上,偶有不合時宜感,但這絕非譯者問題,因為前輩譯時有當時的文風。考慮到好書的普及推廣,未來出版社於改版時,或許可考慮一併修訂編審過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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