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做生意與從政好像都差不多,表面上廣結善緣,不與人交惡,但骨子裡都是敵我壁壘分明,機關算盡。我也真是天真,傻氣的真把生意跟朋友劃上等號。諷刺的是,我竟還曾經在創業的演講中引用洛克斐勒的「做生意上的朋友,不要做朋友的生意」。當時我自以為懂得這句話,原來其實我不懂。

但經歷過了這樣的教訓,無端的耗損許多精神發脾氣,是氣別人,也是氣自己。但氣過之後,究竟有什麼意義?是要學乖從此世故無良冷血至死,還是說因此變得憤世嫉俗,懷憂喪志?那都不是我的風格。我的風格是「總在另闢蹊徑」,「不務正業」,但總能「一鳴驚人」。

我在想,很多事情都冥冥自有天意。不管我究竟適不適合從商,或為人師,這些經歷都是某種養份,暗示我應該思考如何將養份組合成超強的生長激素。如果有一天我不再感覺挫折、失落或空虛,應該就是我人生無法再成長的時刻。那才是真正的悲哀。

回想這一年來,上課、演講的頻繁(從無到有),還參加了兩個讀書會,加上部落格採訪機會,行銷案
洽商種種經驗,這一年確實成長很多。最明顯的莫過於這一年多來我幾乎不太再為收入問題而憂心忡忡,心神恍惚不定。方向是很明確的,只是多重的機能還無法合擊成強大的全速前進狀態,也還見不到趕上超前同輩或對手的景象。但我知道一定不只如此。偶爾應該提醒自己別太躁進,但不意味就該耽於安逸。

我現在有三種身分:我是一個創業者,是學校的老師,同時也是一名部落客。貓印子說,你應該很忙,怎還會有時間和心力去參加文學性質的讀書會?我不知道為什麼,也說不上真的很喜歡,但我就覺得「應該」。這個「應該」可能就是某種類似行星運行的軌道的意思吧。但我每次立志要好好寫作,總是三天兩頭就失敗。我人生所有的事情,大概只有寫作這件事,我一直不腳踏實地,處於過度理想與理念的空想、泛想、妄想。讀書會至少讓我把寫作這件事慢慢的墮入凡間,親觸地表。一方面,我遇到真正衷情並熱血於文學創作的朋友,我開始認識到,我的精神狀態無法如此偉大(就像伍迪艾倫拍片,只是因為他喜歡拍片過程)。另方面,我的性格思緒也已脫離了特立獨行、奇偉乖張。原諒我已入不惑之年,我雖不世故但已全然世俗化。寫作是一種業餘的樂趣,說不定可以帶來一筆不錯的收入。不過我無法為寫作賣命。如果我辛苦寫的書沒人要看,我一定會想辦法怎麼討好讀者。我無法堅守某種聖戰般的信念,對其宣誓效忠。我做「寫作」這件事,純粹因為「它聽起來很酷」!

以往我總不太好意思這麼坦白。但參加完了永芳姐的讀書會,我深感,如果寫作不真誠,何必寫作?如果是以真誠來寫作,寫作又何難之有?我越來越喜歡這樣的想法。除了受伍迪艾倫影響外,我也曾想到約翰藍儂,或是村上春樹。他們的作品因為具有某種「不刻意追求偉大」的動機而顯得特別偉大。今早我讀到丹布朗,我想到我很多而雜的經歷、交友、視角、看法、興趣、情感等,可能都是可以編碼的「情結」與「情節」。

老實說,我可能對引喻這玩意不太在行。雖然我喜歡詩的簡約,但我對詩的內容的漩渦性是有創傷的。其實我喜歡的是警句、格言。諷刺的、機智的、吊詭的、狡辯的。這不是詩,是語錄。我喜歡抓著一句話,用以貫穿並另類解讀一個人的性格與思維。

我的文學技巧只有嗷嗷待哺的程度。但我還是可以寫作,而且應該要寫作。這年頭再不鼓勵寫作,就跟生育力低落一樣有事。我有敘述力,有畫面感,有節奏性,有表演慾。我該好好說故事,不營養也沒關係。從一句話衍生出一個故事,或從一個故事得出一句話。格言或語錄,就像一種密碼,可以破解再創造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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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chenminghsien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(0) 人氣()